枫斋(一)
枫斋(一)
形势与政策大论文作业
因为反正 P/F,直接放开了写。
中国与人的现代化
在课堂上,中国式现代化的成就已经涉及很多了,本质上讲,这些都是发展中的成就(诸如科技创新、生态保护、法治健全等),是已经取得的可感知的事物,相比之下,所谈及的挑战更多是零零碎碎的,尽管这些仍然可以用“发展”中的挑战来串联,但本质上,还是着眼于当下,对于真正不可捉摸的未来,中国完成现代化的标志该是什么,我们发展的边界又在哪...因而我想谈的,其实更多是中国式现代化发展的潜在挑战,以及,一个更宏大的话题是,人的现代化。
“现在的中国发展的已经很好了,为什么还需要讨论这些不切实际的宏大问题。”这个说法既对也不对,毕竟这种问题本质是剥洋葱,倘若问我如何应对,我肯定会说,我们只能谨慎的实事求是的发展等等,这是没法实践的废话,客观上也是有悖于课程论文“忌空谈漫谈”的要求的。但是,一如闪电走在雷鸣之前,思想务虚走在行动之前,对中国现代化的无数次深刻思辨,才有的中国式现代化的昨天、今天和明天。
五千年历史的中国,仅是近代两百多年的落后,就致得近乎国破家亡的境地,而这两百多年的屈辱,又深刻刺激着中国人民向前迸发,向更美好的拼搏。时至今日,中国已经在很多领域达到或超过了世界国家平均水平,与此同时,一个新的问题也开始浮现,如果发展水平超过西方国家,那么中国算发达了吗,我想不是,发展中的中国的人口体量是发达国家的近三倍,即使总体上超过了,中国的广阔也使得国内地区间发展的不平衡近乎于两个“世界”,那么,再加条件呢?省均?人均?然而无论怎么限制,这种对中国式现代化的论述只是停留在量级上,仍然是一种竞争中比较的心态。那抛开竞争,倘若中国做到了世界第一,中国就不发展了吗,这也不是,在人类文明史中,中国领跑了那么长的时间,还是在近代陷入危机,换言之,没有绝对意义上的现代化完成时,只有相对的现代化,中国的现代化,也不是要和别人搞竞争,而是要和自己比,要实现自我的超越,体现在当代上,就是生活水平的改善,物质经济的提高,人民幸福感的增强。
回到更上文,我恰恰想反问一个时代问题,“不切实际的宏大叙事真的消失了吗?”(后现代主义与新自由主义)。宏大叙事不仅不是湮没了,反而是更宏大了。回顾近代以来的世界,与现代化谐道而行的,是科技的空前发展,也是人的空前发展。人的社交从乡土到城乡到国家再到全球也就一两百年,从结构主义到解构主义也不过短短几十年。法国大革命时期,他们的宏大叙事是个人权益;巴黎公社之后,社会共和也开始纳入宏大叙事;再后来的美苏两极,世界的宏大叙事变为普世价值。时至今日,宏大叙事不仅囊括绝大多数人相异的普世价值,也包括不同类群的差异化,我们在否认宏大叙事,恰恰是在否认世界人民存在共同追求的这一事实。我们之所以看到世界如此多元与不同,是因为人的定义域在不断扩大,人际关系也在不断复杂。一如马克思所说:“人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。”“只有在共同体中,个人才能创造出类的普遍性,并通过这一普遍性进行自我确认。”过去的人只有现实的联系,今天的我们还有现实延伸的网络联系,未来我们 还可能有纯粹的数字联系(如算法构建的虚拟人物)。随着时代的发展,人与人的关系必然复杂,人与人的界限必然更清晰,但无论怎么分类,人类作为同一个物种生活在同一个地球上的事实是不会做减法的。在现在,对于中国,宏大叙事可以是人民对更美好生活的追求,放到世界,可以是世界人民大团结的愿景,到更遥远的未来,也可以是不同智慧生命间共同生存的可能性。换言之,我们不应因一部分人比另一部分更疯癫,就放弃了基本的相互理解的可能性。也因此,在百年未有之大变局的世界,中国的现代化,不是独善其身,而是在逆流与疯癫中,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。
再回过头看一些中国现代化的行动或理论,其实很多都不辨自明了,当代的现代化是什么,不是 GDP 的多少(尽管这确实是一个指标) ,就是中华民族的复兴和世界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构建,一言以蔽之,既要有达到巅峰的信心,也有超越巅峰引领世界的决心,过去我们更多说前者,现在也需要有后者的心态。当下各种发展中的挑战,归根结底是人的发展赶不上时代的发展,但这也是正常的,毕竟推动时代边界的是一小撮人的探索,拉动时代向前的是人民群众,这在那个时代都是存在的,而核心的挑战是,怎么让更多人赶上时代的发展,参与到时代的发展,如何在物质基本现代化的基础上,实现人的现代化,是中国在推进乃至保持现代化发展需要持久面对的问题。
这里我并没有给人的现代化一个明确的论述,笼统的讲是人民的幸福感,但这种幸福感其实是多样的,尤其是物质文明丰富的当下,精神文明的定义也更丰富,而对精神文明建设的引导需要极为慎重,因为对于任何一方面的侧重既可能导致相反的效果,也可能使另一方失衡,典型的就是女性权益。也因此,我们退而求其次,论述一个中国人当代更需要的思想转型,即从“追赶者”的姿态到“领跑者”的姿态,往具体地说,就是话语权、定义权。
最后,我想说,在中国向新时代迈进时,新时代也在向我们走来。
第x次读书会
本篇为第x次班级读书会供稿。
我是 4 月 5 日出生的,据母亲回忆,那一天下着细雨,因为比预产期提前了两天,在那个不大的县城里,她和父亲慌忙中辗转几处,才将我生下。05 年的清明,中国除了小雨与假期外,稀疏平常。世纪初的中国,发展才刚刚起步,清明时分,祭祀的祭祀,休息的休息,大抵除了农民们还在春种外,一片恬静。那天的《人民日报》是这样的:
出于好奇,我又搜索了一下今年 4 月 5 日的《人民日报》:
我无意对比,毕竟这近二十年中国的发展是有目共睹的,这些翻来覆去的东西说无可说,力透纸背的“发展”是近代以来无数中国人夜以继日为之奋斗的理想,一个“稳”字和一个“好”字对于每一位人民读者已经够用了。
转念一想,与其说是好奇,不如说自己有些刻意为之了,近年来唯一记忆深刻的一次读报是袁隆平先生仙逝的日子,其他大部分时候,都是在降解作为作文素材的时事,这些平淡而遥远的信息最终被时间所氧化。新时代的我们能获得比文字更快、更具冲击性的信息,我们不需要读报,但也仅此而已。
发展二字似乎总是矛盾的,要说二十余年来的发展,那确实是大家有目共睹、有口皆碑的,但要说自己有什么变化,好像确实没什么可细讲的,周遭的变化和发展与我们浑然天成,岁月像条平滑的曲线,一路延申至今。恍惚间,又想到了动漫《日常》里面的台词,“我们所度过的每个平凡的日常,也许就是连续发生的奇迹。”在残缺的童年记忆尚可追回的日子里,过去并不遥远,使我们觉得平淡的,是我们始终能追上,甚至能超越着时代发展的脚步。
海德格尔在《存在与时间》中写下,“人是时间性的存在。”一旦我们把过去、现在和未来当作一个整体对待时,这种不和谐实际上解耦了——我们对发展的评述,首先是在过去的角度认知到现在和未来,然后从现在和未来的角度理解过去,在这样一种不断的互动中产生我们对发展的认知和理解。只有当三者无法作为一个整体——即作为一种线性时间乃至解离时,我们才会陷入矛盾之中——过去是过去,现在是现在,未来是未来,三者无法互动,要么无法建立起过去与现在的联系,要么无法建立起现在与将来的联系等。
这个观点正是我想进一步阐述的,一个人的自我审视其实也隐含对未来的审视。
读书会的活动让我想起自己百日誓师时给高考后自己写的一封信,现在仍是记忆犹新。
我写了什么?
实际上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,确切地说,更像是对自己说的家常,由于在服务器的原始数据损坏,我暂时无法取得具体的内容,现在只能提供一份简略的回忆版qaq:
近来睡眠质量依旧很差,昨晚辗转反侧良久,偶尔仍然会被噩梦侵扰,想必此时的你应该没有这些烦恼了,想躺多久躺多久,真好。
...(简单又唠了一些家常,不太记得了)
希望你仍然保持对世界的热爱和探索。
你要成为自己的神。
此致。
这些话其实很朴素而略显幼稚,不过在百日誓师那天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中,这只算是一个小插曲,我无意讨论高考前的日子我的心路历程,其核心与宫崎骏的《你想活出怎样的人生》有诸多共性,多年来我一直在努力追求真实的自我,尽管时常身陷迷茫与孤独,但这种螺旋式成长的步调逐渐成为自己的底色,在一次次对世界新的理解中获得新生,用村上春树的话说,“曾经以为走不出去的日子,现在都回不去了。”如果回到过去,我可能更想成为一个倾听者,而不是倾述者。时间一晃已经两年了,在此之后我又读了很多书,看了很多作品。值得一提的是,高考的几个月后我在朋友的推荐下读完了黑塞和纪德的几部作品,印象最深的是《荒原狼》和《窄门》,一年内我反反复复读了三四遍,与作者愈发共鸣,文学的浪漫正在于实现一场跨时空的对话,对世界的朦胧与神性逐渐清朗,在此也感谢荐书的朋友。
借用《荒原狼》的一句话,“只有在两个时代的交替,两种文化、两种宗教交错的时期,生活才真正成了苦难,成了地狱。”。我不止一次地批评过时下教育的不合理性(这也是高考前我曾对高考迷茫的原因之一),但我也无力给出一个更好的方案,甚至客观上讲,某种意义上我也是时下教育体制的既得利益者,我批评的依据实质是整个教育体制下的所有不合时宜,而根源可以概括为时代的局限性。这也是整个宏大叙事的无力之处,尤其是当下能被个体而不是群体囊括越来越多事物的时代,人与人之间的不协调会愈来愈多。
同时附上在高考前常看的一个视频(高考前大抵看了五六次),虚无主义的根源和解答:我和世界的根本关系!,我不是一个喜欢直接给出答案的人,确切的说,大部分时候答案都在题面上。今天我们讲中国的两个变局,讲中国式的现代化,讲世界的百年大变局,绕不开的是时代的飞速发展,而且是超乎历史上任何时期的综合发展,这是现代性给我们所有现代人所提出的挑战,有的人克服了,有的人认输了,有的人荒诞了,有的人疯癫了。在可以预见的未来,这种撕裂与分化只会随着新旧时代的演替愈演愈烈。
现在我们再回过头来看“世界是一个巨大的草台班子”的言论,很多矛盾与痛苦其实都能得到解释,当然,这句话作为一句年轻人宣泄不满的话是极好的,换言之,它的情绪价值是很高的,但归根结底还是时代发展的内部使然,每一代年轻人(因为这个论调大多是年轻人)都渴望世界变得更好一点,更理想一点,但现实是,时代发展始终是全社会所有人的总和,往个体层次讲,人作为社会关系的总和,思变的本质是改造自我的社会关系,这是改造世界的动力,而不是毁灭世界的动力,也不应是自我毁灭的缘由。
以及一些受于篇幅无法展开的话:
「历史无数次表明,任何宏大议题,寄希望于向内寻求解脱,纯粹是死路一条。」
「真正的问题不是如何认识世界,而是如何改造世界。打破一个旧时代的,不一定是一个更好的时代,也会是一个更糟糕的时代。」
碎碎念(Afterwords):
最近疑似写了很多宏大叙事相关议论,累。
「我们自此通往繁星。」
后记
2024-05-13 upd
发现提交上去的论文没该标题,🤣🤣